【曦澄】清风能解年少愁
*ooc，bug
*自娱自乐
蓝曦臣今夜没带琴。
到处是人，人多的场景他见多了，只是这个小镇今夜挤的人和人背贴背。
蓝曦臣卡在人群中间，人潮走动的很慢，一时有点昏昏欲睡。
突然只觉得灯火迷离，抬头一看，几十只像糊在画中的烛光的孔明灯腾空缓缓驾上太清。
他笑了笑，才知道为何自家弟弟与魏无羡出来，出门时，魏无羡顺便也捎给他一句今日可以出来看看。
蓝曦臣捋了捋被后面人压皱的白色长袍，摆正了倾斜的抹额，面容平静地挪步。 若是有熟人在这里见了他，肯定要大呼染了俗世气，更衬的蓝曦臣温温晏晏，人间难得。
天气乍冷，不见得有多暖和。他随着蓝忘机和魏无羡来云梦，听说江宗主大病了一场。当时他与另外两位相伴而到。
他在只是在门外候着，不愿进去多打扰。多余的客套恐怕江澄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回礼了，毕竟江澄今日没与魏无羡互相嘲讽。
蓝曦臣在门外瞥见金衫亮眼，必定是金凌了，金凌手忙脚乱的声音打乱了一时的缄默。
蓝曦臣也只记得蓝忘机和魏无羡出来时，江澄抽出手撑着往外看了魏无羡一眼的那番模样。
纵然他与江澄只是点头之交，他也看出来了，从深色罗幕中的一抹色的江澄，清瘦了不少，死气沉沉的脸布满了阴郁，还有那满眼的憔悴。
蓝曦臣只是轻轻看着，突然江澄手一发软，又晕厥了过去，又是一阵惊呼和猝不及防的手忙脚乱。
顺理成章的几人待了下来，小住几天。 自此他也没单独去看江澄，过于唐突，没事瞎慌，更重要的是，尴尬，更劳废江澄精力。
而且他也不想单独看到那张触目惊心的脸了。 那张病怏怏的脸恍惚如不锐利，愚钝的刀，一刀一刀在他心上磨。
回忆起来，当年在云深不知处的那位翻扑着衣袍的年少人，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，何等壮志凌云！
浮云滚走了风光无限。
天命慢慢磨走了少年人的无忧。
此后的事情颠沛流离，一言难尽，当然一切也归不到蓝曦臣这个旁人来管。
而如今，那人眉目染上憔悴枯槁。
方才恍然大悟:原来，清风再也吹不开江澄紧皱着的眉目了。
蓝曦臣每天随另外二人一道去看他，看看他如何了。
今日早上，蓝曦臣去见他，江澄躺在床上，面色终于像个活人了，眉梢的吊着的傲气席卷再来。
江澄撑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，一瞟居然发现蓝曦臣在。 居然有几分庆幸，那日门外模模糊糊的白影果然是存在的。
江澄想要对蓝曦臣说几句话。只见蓝曦臣凝着眼神看着自己，突然就哽着了。
魏无羡见他也力气了些，也开始小小打趣，逗得蓝忘机也露出几分冰雪消融的笑。
一瞬间，蓝曦臣看到蓝忘机眼里只住了一个人。
蓝曦臣被人撞了下，回过神，才发现自己出神太久，赶紧提起脚步走。
人群没那么挤了，身旁的男男女女走走笑笑，火红的花灯映照女子倩美的笑容和男子乌黑的长发。
蓝曦臣也不自觉扬起笑容，只觉得那对玉人温温馨馨，令人心生暖意。
一瞬间也觉得悲凉无比。
走累了，蓝曦臣在家小店要了壶温酒。
这是壶浊酒，但醇的香气袭人。
下肚几口，蓝曦臣就停杯了，再喝就要大醉了。
店小二在一旁见这人一副佳君子打扮，饮酒一点就不再喝了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，开口问:“客官为啥只喝几小口就停嘴了？”
“见笑了，是某酒量不好，喝酒只涂个节日气氛。”
“客官你一副俊朗模样，咋没有美女相伴？您这模样肯定让不少女子丢了魂，偷偷相思您也不知道咯。”店小二笑嘻嘻地说。
“莫打趣我。”蓝曦臣笑着回话。
却见店小二仰天一叹，说:“客官您一定是个痴情子，心有所属。”
……
蓝曦臣小坐一会就起身付钱走出小店了。他随意绕了绕附近，看到一座红色的水梁，桥上还依次挂着花灯，配着四处灯火朦胧，恬静的惊艳在水上。
此时他恨自己没把琴带出来，想在此地弹上一曲，是多么恣意乐趣。
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箫还在，立刻拿起，往水梁走去。 满湖的月色，满天的灯意，满眼的阑珊。
他痴痴的看着坐在水梁上闭目养神的人，单薄。发烫的桥上的灯火托着那人，当真是迷雾中人。
那人是江澄。 江澄听闻有步子迈来，睁开了眼。
一时也愣着了。
他摸了摸鼻子，避开眼神打招呼:“蓝宗主。”
蓝曦臣问:“江宗主身体还没好，为何又出来受凉？”
江澄没说话，他难得笑了起来，把他眉梢傲气压下几分。 有那么一瞬间，蓝曦臣觉得江澄还是当年那个志气的人。
晃眼的要命，直直望去，那人笑的居然成了自己多年无法踏破的情结。
一切都明了了。
“蓝曦臣，你和你兄弟一点都不像。他冷的像块冰。”
“江宗主可是在夸我？”
江澄一时憋不出话，只是不再看蓝曦臣。
蓝曦臣一笑，起身跃到桥的扶手上站着。 “我昔日想一人共享山川的美丽。”
“今日走在这熙熙攘攘的闹市中，竟觉得有几分落寞。”
“连酒都消不了愁。” 说完，蓝曦臣低下身，笑盈盈看着江澄。
“你喝的这么少确实消不了愁”江澄几分严肃。
“……”蓝曦臣觉得自己的笑容凝固了。
“听曲吗？”蓝曦臣直起背，抖了抖他手中的箫。
“我不懂……乐曲。”江澄说。
蓝曦臣没有管他这句话，拿起箫，一通乱吹。
“蓝！曦！臣！你真欺负我不懂吗？”江澄感觉自己被戏弄了，一时好气又好笑。
“你看，这不是懂吗？”说着又拿起箫文文雅雅吹了起来。
江风翩然而至。
“怎样？”
“还能怎样，就那样。”江澄抬眼看看蓝曦臣，发现蓝曦臣听他说完这句话露出几丝失望。
开口补充:“其实还可以。”
就是这样细水长流的温柔占满了蓝曦臣的内心。
蓝曦臣将外袍脱了下来披在江澄身上，把他轻轻一带，带到了桥上。“走吧，该回去了，免得病情又加重了。”
清风又吹开了江澄紧皱的眉目。
过了几天，几人告知江澄要回姑苏。
和魏无羡冷嘲热讽了几句，让他们走了。
蓝曦臣走在最后面，停住了脚步。他朝江澄望了一眼。
是江澄猜得透的一眼。
江澄不忍看，他低下头。
“你抬不抬头，你都知道我是何意。”
“你不抬头，我立马转身走，决不拖泥带水。”
“如果你抬头……”
“我送你一辈子姑苏的春。”
蓝曦臣认真地说。
江澄抬眼看蓝曦臣。
认命，抬起了头。
“我没什么可以送，就送你一辈子消愁的酒吧。”